从美国出差去深圳甚至北京, 我都很少有亲切的感觉. 那些城市对我来说太陌生了, 太拥挤了, 太现代了, 也太冷漠了. 然而只有回到长春, 见到朋友和家人, 凭着模糊的记忆走在不太熟悉的马路上, 看到土红色的捷达出租车, 感受着东北的寒冷干燥和灰尘, 这一切才又深刻地提醒我自己是在这块土地上出生和长大的.
一个人一辈子是离不开出生地的. 即使很小的时候离开了自己出生的地方, 这个人的护照上也要显示是在哪里生的. 更何况我在长春度过了将近十七年. 时光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不可改变的长春人. 科学上说人的大脑会选择性地保留正面的回忆, 一个人走在街上, 即使在繁华却肮脏的地方也让我有亲切的感觉, 我想我用亲身体会证明了这项科研的结论是正确的.
从1997年到2009年, 我在海外漂泊快十二年了. 上次回来是近三年前的事情. 再次回到这里却忽然让我发现自己和长春离得太远了. 记忆中傲慢轻狂的我, 现在已经被老朋友笑称为“拘谨”了. 只有偶尔路过喧闹的路边商场, 听到破旧的喇叭里放出来的90年代流行歌曲, 才让我无奈地想起很多零碎的往事. 我很佩服有文采的人, 尤其是那些能把人生和自己心境表达得很明朗的人, 因为我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尽兴地表达自己的感受. 心中的五味瓶, 酸甜苦辣咸, 每一个故事都有自己的味道, 每一幅画面都有自己的本色调. 好多年没有扒掉的旧楼, 旧街道都蕴藏着一些小故事, 让人触景生情.
去龙嘉机场的路上, 灰暗的天和零星的雨好象是刻意地去表达我的心情. 我感觉自己对故乡少了很多依赖. 每回来一次, 记忆就淡化一次, 是不是值得留恋的太少了, 无奈却太多了? 然而少年时的记忆永远是甜蜜的, 我舍不得, 用力地把它拽住, 锁在记忆力.
天黑了, 飞机也终于起飞了. 很快地爬入云层. 长春没有任何夜色可谈, 很快地从窗外和眼前的模糊中消失而去...
p.s. 人是会触景生情的. 我很佩服自己在长春坚持七天没上网. 可是见事而叹的感受却没有机会捕捉下来, 只好在旅程结束后简诉一下. 现在从长春到了北京, 确实感受到了差距. 东北的发展还是要比首都和沿海城市慢了. 我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圈, 也早已经盼望着回美国的归途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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